“阿娘阿娘,曾祖母病了,你跟阿爹快过来看看。”小云儿两口子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往老太房间跑去。
只见,老太沉浸在梦魇中,额头滚烫,鬓角都是汗,手脚却是冰凉的。
叫唤了好久,老太终于清醒。她蔫蔫的精神不太好,只呢喃:“老婆子我要去见老头了,帮我梳洗一番。”
小云儿急忙插话。
“婆婆,您瞎说什么呢,您好好的,不许说瞎话。阿公在天之灵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。”
“是啊婆婆,我跟云儿还没好好孝敬您呢,您可不能离开,小曾孙也还等您逗弄呢。”李苍心里有点慌,每每想起当初流浪的日子就难受,艰难,没有希望。若不是婆婆将自己捡了回来,可能早已化作尘化作土了。
在这个只有祖孙三人的小家,他体验到了别样的温暖,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切。
“先帮老婆子我洗身。”
李苍赶紧上灶房烧水,一早起来烧的水用来沐浴还不够,得多烧一点。婆婆身上不暖和,再放上一锅水加生姜跟艾叶熬出来,一会给婆婆泡泡身子。
没一会,水来了。
小云跟女儿一起将婆婆抱到浴桶里,一边泡澡一边给老太说着窝心话。
老太闭着眼睛只静静的听着,不作回应。但放松的双颊上明显能看出来她在认真听着。
待老太洗漱完毕,大曾孙拿来米汤。老太看了一眼转过了头:“老婆子我要干干净净的走,这米汤,我就不吃了。”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。
一家人垂泪······
小云儿哽咽坐到老太床边:“婆婆,多少您得先吃点,您这样子我们不放心,李郎刚刚已经差了人去通知我阿娘跟姨母们了。这几日大家便都回来了,您得有精神看着这群儿女与子子孙孙不是?”
老太太沉默后叹息:“也罢,老婆子我就多待几日,老婆子喝,喝。”
见老太终于愿意吃东西了,一家子一下子轻松了不少。只要听劝,就是好兆头。
这一日,老太太吃点汤汤水水,吃点米糊糊。好不容易糊弄过去。几个姨母也接连着到家了,只有四女儿阿兰还没有回来。阿兰嫁的远,虽然后来举家搬迁距离的近了些,可这一来一往最快也得三日。
第二日,老太太醒来还是雷打不动的要沐浴。
第三日,老太太醒了,看着床边子子孙孙们隐忍又悲切的表情。她心里生了不舍,转瞬又释怀。
无论是好是坏,卑微与渺小,享福也好,劳碌也罢,生命终将终结。所谓放下,便是心底里满足了。
老太,满足了!想要离开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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