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乐眼尾上挑,像只偷了腥的馋猫,配着小咸菜跟鱼接连吃了三大碗米粥,吃到最后不太好意思才收了手。
饭饱后,瞧见蒲词眼里含着笑意盯着他,他羞得垂着头不敢抬头。
她会不会觉得他吃太多了?
知乐懊恼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,叹了口气,可是米粥真的很好吃,忍不住就吃多了。
一旁端正坐着,视线从始至终落在知乐身上的蒲词,把手中的碗筷放下,觉得自己今晚吃的多了些,肚子有些胀得慌。
看到小黏包粉嫩嫩的嘴唇,一张一合米粥把脸颊塞得满当当,跟冬天屯粮食的小松鼠一样,她心情莫名大好,忍不住多吃了两碗。
一旁的知乐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,思维有些迷糊,上下眼皮开始打架,低着头扣着手指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两人坐在院子里,山里的夜晚有些凉,带着凉爽的微风,带着身上的燥热,院子里时不时听到蝉鸣声,或者其他昆虫的鸣叫声,虽看不见却也觉得热闹。
两只小鸡被蒲词找了只破洞的小竹篮丢在里面养着,想着明天再把它们安顿好,至于那只肥兔,蒲词都想好明晚该怎么吃了。
烤兔腿,焖兔腿,炖兔子肉……想想她都有些饿了。
休息了一会后,知乐才从酒足饭饱的迷糊状态回过神来,察觉到那人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,他白皙的脸颊微红,心里划过一丝异样,清澈眼眸满是慌乱。
知乐挠了挠脸颊,结巴道:“我……我是不是吃太多了,我以后会少吃些,我……我很好养活的,我很养小鸡的,知道小鸡爱吃什么,我还会做家务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眼睫上的睫羽有些结块,眼角绯红,可怜兮兮地抬眸看着蒲词,像是在说,能不能不要嫌弃他,不要赶他走。
空气一片安静,月光被黑云遮挡住知乐看不清蒲词脸上的表情。
蒲词说: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
冰冷字词猝不及防戳中知乐内心深处脆弱的地方,他手心交合紧握在一起,垂下头盯着地板,没有回话。
是啊,他到底在害怕什么?
害怕没有一个能给予他温饱的屋檐?还是说害怕被这个把他救出火海,给予他前所未有温暖的女人会嫌弃他?
他不懂,也说不出来,可他隐约明白自己模糊间的答案。
蒲词继续说:“知乐,你还小,不用想太多,我会好好待你的,你安心待着这,到你及笄时,我们再一块考虑以后,可好?”
知乐扭捏了一下,在他们这个时代,男子来月事后,他们的爹爹就会找媒婆说亲了,想着男子可以早些传宗接代,为家里添上女丁。
他打量的一下自己的小身板,果真是自己长得太瘦小,身材不好,被她嫌弃了。
知乐选择性遗忘了他前不久还在庆幸自己身材没有跟那些男子一样,他没有半点男人味,这也是他在高家这么久,能保护好自己的盔甲。
许久,知乐缓缓道:“……好。”
知乐准备把桌子上的碗筷拿去洗,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拦住,蒲词指着灶房说:“我温了些水在灶台里,你先打去洗澡,我洗净了以前用的泡澡桶在浴室那块,趁时间还早,你可以把头洗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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