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头紧紧地挨着玉梅的身子侧坐着,他感受着她的体温,心中激起了一层层涟漪,有那么一刻他想将她据为己有的欲望又占了上风。做了这么多单“生意”,他还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心思。可是这次面对玉梅的毫不设防,激发了他男人怜香惜玉的本性,他竟然有些舍不得让别的男人动她。
玉梅对于他的靠近并没有多想,她觉得在这样拥挤的空间,能找到一个座位是很不容易。他把座位让给自己,她就应该让出一些给他。而让出的这个“边角”实在太小,不能再考虑“距离”的问题。站的时间太长了,想坐下又没有空间,这是一种残忍的煎熬。能有一席之地,这简直就是“救了自己一命”!对于救命恩人,她怎么会想到他会有“歹心”呢?
善与恶仅有一墙之隔,一念善即是天堂,一念恶即陷地狱。石头这一路就是善恶之间转换着,他从来没有这样过。有时他甚至想放走玉梅,甚至想带着她去找她的知青男友去。可这样的念头是转瞬即逝的,他更多的是被美色的诱惑,想做一个可恶的“流氓”,然后凭借着她的美色再赚一笔钱,最后一走了之,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,做丧尽天良的勾当。最终,在恶念占主导地位时,他寻思着下了火车后,该如何一步步满足自己的欲望?
夜里两三点儿的时候,他们到站下了车。玉梅被石头紧紧拉着手,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着。她没有拒绝他的拉手,在漆黑的夜晚,又是陌生的地方,她心生恐惧,越发依赖他了。在火车上的相处,和她对他的观察,她感觉他对自己很是关照,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。此时,唯有听从他的安排,她才能顺利到达“婆家”,与男人成亲。
肚子突然微微疼了一下,她下意识地去摸了摸。
“石头哥,我感觉很累。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,行吗?”他走得很快,她跟着有些吃紧,又怕一路疲惫伤到肚里的孩子,她只能通过休息来缓冲一下体力。
“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!唉,这样吧,咱们去候车室找个地方休息会儿,天亮咱们再走。”按以往他会发脾气,可面对玉梅,他竟客客气气地说道。他说完都感觉纳闷,自己是不是中邪了?
“谢谢,我休息会儿就走得快了,我实在是走不动了。”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。这时,他才发现她的步子非常迟缓,像是灌了铅一样。
若是交“货”病歪歪的也不行啊,身体健壮才能生养,必须将她的身体调整好才能顺利出手。这样想着,他不禁皱紧了眉头。
他扶着她到了候车室,找到一个长椅让她坐下。他往四周看了看,发现有个卖烤红薯的,他对她说道:“你就在这里坐着,别乱动,我去给你买块红薯。”
她感激地看着他,使劲点了点头。她看着他奔跑的身影感觉十分熟悉。方胜强对自己也这么关心过,她给他从城里带好吃的,买衣服和擦脸油送给她,她以为这辈子他只属于她,她就是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,可是他却一去不复返。她以为他是自己的救世主,可没成想却是将自己推向厄运的罪魁祸首。可即使是这样,她也恨不起来,她坚信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,致使他们俩天各一方,不能长相厮守。她确定她是爱方胜强的,这点儿不会因为时间和环境有所改变。即使与自己成亲的男人对她好,她也只是跟他搭伙过日子,不会再产生什么爱情。她的心只属于方胜强,在他们失去联系后,她的心便为他锁上了,除了他再次出现,她才会再将心门打开,向他敞开心扉。
“玉梅,还热乎着呢,赶紧趁热吃吧!吃完就有劲了。”胡思乱想中,石头捧着两块红薯跑了回来。
“谢谢石头哥。”她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,饥肠辘辘中看到食物,叫的更欢实了。
他听到了,将一块红薯赶紧递给她,她没说话什么,羞红着脸接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
他看着她饿成这样,不免有些心疼,捧着另一块没有吃,只等着她吃完再递给他。他对自己的老婆都没这么好过,可是对于一个能让挣钱的女人,竟然产生了怜香惜玉的心理,他都感觉莫名其妙。这会儿他想狠起来,可是全身像是被换了血一样,竟然狠不起来。
“你怎么不吃,看着我做什么?”不顾形象地吃完一块红薯,她才发现他捧着红薯并没有吃,而是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,她不好意思地问道。
“哦,你没吃饱吧?给,你吃吧!我再去买。”说着,他将红薯塞给她,又跑向红薯摊。
看着手里的红薯,她一阵感动。在举目无亲的地方,能得到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关照,她感到十分幸运。她想着,日后她一定要找机会报答他今日的关照,那样她才会感到心安理得。
他又买了一块,吃着走了回来。他看上去也饿了,但还顾得上吃相。
“石头哥,谢谢你对我的一路关照。这一路上花了你不少钱呢,等我有钱了,会还你钱的。”玉梅冲他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石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,愣了一下,赶紧说道:“哦,这不用换的,都是一家人还什么啊?我也是被爹娘派来接你的。他们给了我钱的。”
她的善良和简单让他感觉自己罪大恶极。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“人贩子”,竟然被她当成了“好人”,这真是可笑至极!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担心她知道自己是人贩子的身份,即使他交易成功,他也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将她卖到了大山里。他竟开始盘算怎么隐瞒事实。这是做人贩子以来的第一次,他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心理,但他知道他很在意他在她心里的形象。
“石头哥,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你这一路照顾。若是没有你,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到达这里呢!”她还是真诚地说道。
听到她这么说,他在心里暗想:若是没有我,你根本不可能到达这里,可能过得比现在要好呢!我是一个坏人,求求你,不要再感谢我了,否则我的良心受不了了。
他的脸上表情有些古怪,她感觉莫名其妙,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,顿时觉得十分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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