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是啊,"老夫人拍了拍沈如云的手,"你放心,我这把年纪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此事,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。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,等候皇后那边的消息。"
"外祖母要准备什么?"沈如云有些好奇地问道。
"当年你母亲的一些遗物,还有几封信件,都被我好好收着。"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明,"这些东西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。"
沈如云听了,心中了然。这位在京城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人精,果然深谋远虑。看来她早就料到有朝一日会水落石出,所以一直保存着这些证据。
"去吧,"老夫人轻轻推了推沈如云,"太子有急事先回去了,估计也在家着急等你呢。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,你只管回去安心等着消息就是。"
沈如云点点头,对外祖母深深一揖,这才转身离去。看着孙女的背影,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
沈如云虽然年轻,但行事稳重,懂得轻重。这样的性子,在这个是非之地,才能走得更远。
而她这个老太太,也该为女儿做最后一件事了。
她看着画像中女儿温婉的笑容,心中已有了计较。
沈如云正准备走出去,沈如云的舅舅匆匆从外面赶回来。他听说沈如云来访,便提前从衙门赶了回来。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,舅舅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"这个王氏好生歹毒!"舅舅愤愤不平地说道,"云儿你放心,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你母亲讨回公道。"
"舅舅,您先别着急。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会替我做主了。"沈如云连忙解释道,"我今天来,就是想提前告诉你们,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。一旦这件事闹大,咱们侯府和丞相府之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"
舅舅点点头,"有皇后娘娘出面最好。她位高权重,又最是明察秋毫。不过咱们家也得提前布置一下,丞相府那边的生意往来,得尽快清理干净。免得到时候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。"
舅妈也在一旁帮腔:"是啊,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。趁着现在风声还没传出去,赶紧把账目都理清楚。"
舅舅沉思片刻,又说道:"这件事一旦闹大,不止是生意上的往来要断干净,就连在朝堂上,我们也要提前布置。丞相在朝中根基深厚,手下不少心腹,虽说有皇后娘娘出面,但我们也得做好万全准备。"
老夫人点点头:"是啊,这些年来丞相府势力做大,王氏娘家那边也占了不少便宜。现在要跟他们彻底撕破脸,确实需要多加小心。"
"外祖母,舅舅,您们放心。"沈如云正色道,"我这几个月来在外面经商,也结识了不少商贾。他们都是讲信用、重情义的。一旦事情败露,咱们完全可以另起炉灶,重新建立商业网络。"
舅妈听了不禁感慨:"还是云儿有主意。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,现在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太子妃是个商业奇才?"
一家人商议了许久,把各种可能都考虑了一遍。大家心里都明白,一旦和丞相府撕破脸,那就意味着彻底决裂。以后在朝堂上,在商场上,都将是对立的局面。但为了给死去的亲人讨回一个公道,这个代价值得付出。
沈如云见天色已晚,便起身告辞。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,一再叮嘱她路上小心。舅舅也派了几个身手好的家丁护送。虽然现在事情还没发作,但多一分谨慎总是好的。
回到太子府时,天已经黑了。远远就看见太子站在府门口,烛火映着他挺拔的身影。见沈如云回来,太子快步迎了上去。
"饿了吧?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。"太子温声说道,牵着沈如云的手往里走,"我知道你在侯府肯定没心思好好吃饭,特意让厨房等着。"
沈如云心里一暖。虽然今天说起了伤心事,但有太子这样体贴入微的关心,让她觉得生活依然温暖美好。往日里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生意人,不该被儿女情长牵绊。但此时此刻,她却格外庆幸有太子在身边。
秋夜微凉,太子见沈如云单薄的衣衫已经沾上了露气,连忙让春杏取来披风给她披上。
"下次回来晚了要提前打个招呼,我好派人去接你。"太子柔声说道,"虽然有侯府的家丁护送,我还是放心不下。"
沈如云心头一暖,轻声应了。这个男人总是这样,把所有的关心都化作细微的举动,从不张扬,却让人觉得无比踏实。
来到饭厅,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。有她最爱吃的蟹黄豆腐,清炒时蔬,还有一碗滋补的汤。太子亲自为沈如云布菜,时不时询问她吃得可口否。看着她终于有了胃口,太子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。
吃完饭,两人坐在廊下赏月。今晚的月色很好,圆圆的月亮悬在半空,洒下清冷的光。太子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轻声问道:"你还好吗?"
沈如云抬头望着他,展颜一笑:"我没事。这件事早该解决了,总不能让母亲死得这么不明不白。"
"丞相毕竟是你的父亲,这样做等于以后再撕破脸了。"太子有些担忧地说道。他知道沈如云心里其实很难过,但她总是习惯性地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。
沈如云低下头,嗓音有些沙哑:"其实早就撕破脸了,不是吗?从他把我送到外祖母家,再也不管不问的时候,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父女情分了。这些年来,他眼里只有王氏和她生的儿女,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嫡女?"
看着沈如云强颜欢笑的模样,太子心疼不已。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,轻轻叹了口气。
夜深露重,廊外的风带着几分寒意。太子见沈如云眼中闪过一丝疲惫,便扶她起身:"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,早些休息吧。明天还要去铺子里看账,别累坏了身子。"
沈如云点点头,任由太子揽着她往寝殿走去。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,说了太多话,此刻她只想依偎在这个男人身边,享受片刻的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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