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盛意抿起嘴唇。
&esp;&esp;手掌握着包,伤口压着铁链锁边,先是冷、再是滚烫的疼,让她从刚才的境遇挣出来。
&esp;&esp;静声说,“我带了避孕套。”
&esp;&esp;对面短暂地消失声息。
&esp;&esp;半晌以后,他说:“你真是天才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能得病,也不能怀孕。”
&esp;&esp;重新提起购物袋,她一瘸一拐地,要向家的方向走去,却被梁雾青伸腿拦停。
&esp;&esp;她已经很累了,“干什么?”
&esp;&esp;意外地,他转过身:“上来。”
&esp;&esp;“我又不是瘸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当然是,”侧着脸,他的眼睛如一汪深潭,光影幽微。轻轻地吐字,“没骨头。”
&esp;&esp;他拿走她手上沉甸甸的纸袋们,“为什么不反抗?”
&esp;&esp;“因为我不想死。”她没有松手,拽住提手的另一端,“我还有爸妈,我不能死。”
&esp;&esp;梁雾青的手微微一顿。
&esp;&esp;很快的一瞬,他重新把控手臂的力量,将购物袋提回身侧。
&esp;&esp;“上来。”
&esp;&esp;他重复。
&esp;&esp;口吻变得柔软一些,音量轻许多。在昏黄的傍晚,像微动叶梢的夏风。
&esp;&esp;如果放在平常,她一定会说——你有精神分裂?或者说——不需要,我让裴暨送我。
&esp;&esp;然而,可能是说了真话的原因,她突然没有了力气,直觉得很累、很累,想一睡方休。
&esp;&esp;她没有再挣扎,扑上了他的后背。
&esp;&esp;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更加瘦削,脊骨一节、一节地凸起,硌着她的胸口。
&esp;&esp;“……谢谢。”
&esp;&esp;附在冰凉的耳廓边,她小声说。
&esp;&esp;梁雾青转过头,嘴唇微动。没来得及说出一些什么,眼神一肃,随着身后扑来的风,腰背一侧。
&esp;&esp;险些被甩下去,盛意攀紧肩膀,再抬头,只看得到他举起手臂,一道银色的锋芒凶狠地划过——
&esp;&esp;他硬生生地挨了一刀。
&esp;&esp;右手的纸袋换到左手,那枚易拉扣还没有扔掉。
&esp;&esp;他举起手臂,
&esp;&esp;盛意伏在在他的背上,感受肌肉陡然贲张的力量。
&esp;&esp;怔怔地,好像自己也举起了拳头。
&esp;&esp;一拳。
&esp;&esp;砸中了男人的鼻梁,铁片嵌进他的皮肤里,崩离了铁环。
&esp;&esp;梁雾青惯性地向后倒退两步。
&esp;&esp;呼吸紊乱,“没事吧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没。”
&esp;&esp;赤红的鲜血在傍晚是黑色的,像一条虫,从袖口蜿蜒地淌下,滴在购物纸袋、滴在地面上。他急促地呼吸,后背也在急促地起伏。
&esp;&esp;一下、一下。
&esp;&esp;顶着盛意心口最柔软的地方。
&esp;&esp;她抿了抿嘴角,将与他的口角在心里一笔勾销,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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