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,沈祈谦低头凑到先生耳侧,轻声哄道:
“先生,信我。”
“朕会护着你、会永远忠诚于你。”
虽然平日里沈祈谦对盛意言听计从,但一旦是他决定好的事,也极少会动摇。
四十九日后,陛下左肩多了一朵绽放的红梅。
情蛊种在沈祈谦的身上,却像在盛意心上扎了根。
第二年春,帝师大人入朝为相,陛下对其信重异常,特将开恩科一事交到了左相大人手上。
自此,开辟了满朝文臣,皆是左相门生的时代。
曾经的国师府已经被封起来,一朝天子一代国师的宿命终结在他们身上。
恩爱数年后,陛下突然开始犯病,隔三差五便命礼部在宫中为他办葬礼。
在挂满白布的空置灵堂里,陛下将左相大人按在案上,哑声道:
“左相大人,您的弟子在上面瞧着呢……”
盛意想推开他奈何这人太沉,恍惚间仿佛真觉得那地方有人,脸涨得通红怒骂道:
“你简直是……无法无天!”
他身上穿着一品大臣的官服,早就被陛下揉乱。
谁能想到满身清贵的左相大人,私底下会露出这番模样。
沈祈谦被骂了也不恼,拿起旁边早就吩咐人准备的孝衣替先生换上,又摘了一朵灵前供奉着的白花插在先生发间。
“左相大人生得可真好看,难怪先帝对你这般喜欢,朕瞧着也欢喜。”
盛意咬牙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:“无耻!”
沈祈谦扣住他的手凑近了些:“先生再多骂几句。”
先是师生、又是君臣,相伴走过几十载。
沈祈谦三十岁那年病了一场,便从宗室中选了一子过继,命其拜入左相大人门下为弟子。
曾经他无比痛恨师徒名分困住了自己与先生,如今却又不免庆幸师徒名分会困住太子一生。
【昭明三十九年三月十六,左相盛意,薨】
【帝传位于太子沈思意】
【昭明三十九年三月十七,昭明帝,崩,与左相同棺而葬】
—
根据史书记载,昭明帝是个出了名的疯子皇帝,终生未娶。
流传下的宗室金册上,皇后一栏上赫然写着其师之名。
自登基起便行事荒诞,手段时而残暴时而温和,最热衷的便是在宫中为自己办葬礼,让其师戴孝哭灵。
据野史记载,朝中有臣子欲模仿,惹得昭明帝大怒,将其贬谪,终生不得回京。
与之同样出名的是昭明帝在位时期的左相大人盛意,两代帝王之师,文臣典范,堪称是千古一相。
有关二人关系,历朝历代有许多猜测,昭明帝爱慕左相倒是无人反驳。
从昭明帝在位时期朝堂上大臣的回忆录中推断出,帝王在朝政上十分懈怠,大多仰仗左相大人。
推崇左相的后人们一直觉得是昭明帝利用权势胁迫,不许左相成婚,连死后都不愿放过。
在这种情况下左相甚至从未动过谋反之念,当真是一代忠臣。
任务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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