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荷把酒倒满,端起酒杯朝段逸辰道:“世子殿下,这一杯敬您。是您帮我们姐妹俩脱离苦海,过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。您的恩情,我们没齿难忘。”
“我阿姐性格腼腆,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出口,可她对您是真心实意的。日后世子妃进了门,希望您也能看在她这片真心的份上,不要让她受委屈。”
此话一出,段逸辰和苏月娇都陷入了沉默。
苏月娇知道,妹妹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,也是因为即将离开,怕再不说,就没有机会了。
临走之前,她最记挂的就是自己的终身幸福。
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妹妹,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灯影摇曳,段逸辰神色莫辨。他沉默片刻,才郑重端起酒,与苏小荷碰了杯。
“我会照顾好你姐姐。”
看着世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,苏小荷露出心满意足的笑,仰头一饮而尽。
世子向来言出必行,既然做了这样的承诺,就意味着她可以放心进宫了。
听了这个回答,苏月娇倒不像妹妹那般开心。
她对未来伴侣最起码的要求,就是要对彼此忠贞不二,可段逸辰是否真的能做到这点,苏月娇根本不敢保证。
就像现在,苏月娇并没有从段逸辰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明天一早,小荷就要动身离开。苏月娇不想让她对自己和段逸辰放心不下,便将这些对未来的不确信深深压在心里。
她斟满酒杯,豪气干云道:“从前咱们姐妹几乎从没开怀畅饮过,今日机会难得,不妨多饮几杯。”
“好!”苏小荷声音中带着欢欣雀跃。
戏班生活苦,生了病都没钱治,哪里来的闲钱买酒喝?进了别院,阿姐又管得严。直到此刻,关于什么是美酒,苏小荷才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。
所谓美酒,入口不觉辛辣,反而有一种香醇甘甜,口中香气弥漫,令人回味无穷。
怪不得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,爱酒成痴,嗜酒如命。
就连她这样的小女子,都想多饮几杯呢。
就着一桌子美食,苏小荷一次又一次举起酒杯,一张小脸被酒意渲染得红扑扑的,看上去娇憨可爱。
苏月娇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,只觉得脸颊滚烫滚烫的,头也晕的厉害。
她抬起头,目光涣散地看着妹妹连酒杯都拿不稳的手。
“小荷,别喝了,明日……你还要入宫,莫要……贪杯误了正事。”
她的思维不是那么顺畅,说话的时候总要停顿一会,舌头也有些发直,声音听上去也略显低哑,平白多了几分媚意。
苏小荷歪着头,眯着眼睛看向姐姐,乖巧地将杯子放在桌上。
她傻傻地笑:“我最听阿姐的话了,阿姐说不喝,我就不喝。”
说完,她摇摇晃晃站起来,就往门外走,一面挥着手说:“我先回去睡了,阿姐,明早见。”
“晚安,祝你……做个好梦。”苏月娇醉醺醺道。
没等话音落下,她就放开托着下巴的手,趴在了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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