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出之前,戏班子里还是有几个女子想不开,羞愤自杀,于泉奶奶帮她们合上了眼睛,然后找来班主和其它几个演员。耳语了一番后,便在狗腿子的催促声中走上了戏台。
此时,大堂内,一片欢声笑语,数十个小鬼子坐在饭桌前,已经喝得满脸通红,几个在门口站岗的小鬼子也让二鬼子前来替班,自己则找了空桌大吃二喝起来。
锣鼓声响,让台下一片安静,华夏通的鬼子军官正襟危坐,见台上之人装扮,便笑着对下首的县长说道:“这是《桃花扇》说的是侯方域和李香君的故事,不错,不错,我喜欢。”
县长连忙谄媚地点头哈腰,大拇指频频竖起,夸赞鬼子军官知识渊博。
博得鬼子军官十分开心。小小个子腰板愣是挺得溜直。
于泉奶奶装扮结束,在锣鼓声中缓缓步登台,绝美的装扮,让小鬼子军官呼吸急促,连声问县长,这个戏台上的“李香君”是男是女。
当得知是女人后,小鬼子的眼睛都快红了,不停地吞咽着口水,县长在一旁心知肚明,但还是小声说道,等演出结束后,这个女人就会出现在太君的房间。
鬼子军官连连点头,一把搂住县长的肩膀,夸赞他是大和帝国最忠诚的朋友。
戏台上,于泉奶奶演得是情不知所起,一往情深,心里想的是外出未归的丈夫,河边玩耍的大儿子,在襁褓中的小儿子。
台下,坐着的是豺狼虎豹,恶狗鬼怅,心里想的是杀人放火,金钱女人。
朱泉奶奶心中悲愤,身形却不走样,这将是她人生中最后一场戏,虽然底下坐的是一群畜牲,但,唱好这场戏,就是为了要他们的狗命。
姣好的身材,绝美的扮相,甜美的唱腔,让鬼子军官控制不住自己,先是站起身,然后走到台前,咽着口水看着台上那个叫飞燕的女子。
而朱泉奶奶却看都不看这个小鬼子一眼,只是死死地盯着大堂的进门处。班主从门口走了进来,没有牙齿的嘴朝着朱泉奶奶微微一笑。
朱泉奶奶也笑着点头,眼中的泪却流了下来,看得小鬼子眼中赤红,几次想要蹦上戏台,却人小腿短没有得逞。
刚想到两侧的台阶冲上戏台,却见那叫飞燕的女子大喝一声,“走呀~哈哈哈哈……”
一股股浓烟顺着门缝冲进了戏堂,小鬼子慌了,连忙向外冲去,结果,门窗在外被人抵死,通红的火光烧得轰轰作响。
屋里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,喘不上气,台上的演员却依然在唱着戏,老祖宗有言:“戏开场,须始终。”
尽管戏子们也是不停地咳嗽,但依然按照自己的分工,将戏曲一直地进行下去。
……
说到这里时,于泉眼中都是缅怀的神色。
“我奶奶她没有从过军,也没有上阵杀过敌,只是那个年代一个身份低微的戏子。却一场大火烧死了三十几个小鬼子,和五十多个狗汉奸,你说,我奶奶算是英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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